难以忘怀故乡的端午

作者：蔡晓洁

老家乡村的端午一就要来，家家户户就都散发着浓郁的草香，让人感觉特别温馨美好。

那青青的艾草肯定是少不了的。五月的北方，草长莺飞，到处生机勃勃，然而潮湿闷热，蚊虫乱飞，不小心就被叮出一个个红疹，奇痒无比。若是汗水津津，湿热袭身，头疼感冒，浑身无力。

于是，家家户户都差人到野外寻找那些茂盛的艾草。艾草不很娇气，生命力极强：沟边水沿，房前屋后，随处可见。春天的时候，就偷偷冒出嫩芽。待春雨潇潇一过，原先荒芜的土地上到处葳蕤。一丛丛青青的艾蒿，叶片宽大，颜色翠绿；轻轻一抚，便散发着浓郁的草香，让人喜欢。

摘回来的艾草扎成几个小笤帚，结结实实，再插到屋门框上。家乡人总是以此驱灾辟邪。艾蒿味儿重，蚊虫不敢接近，远远地就被驱赶走了。同样的道理，艾草性烈，那些邪恶的东西也只能望而生畏，

被高高挂到门楣上的艾草，像是一副副青色的对联。这些植物散发浓郁的香气，蚊虫一闻到，便纷纷逃走，或者被熏得昏头转向，找不到人了。难怪人们把这些艾草当作看家护院的“门神”，叫做“艾虎”。

母亲摘艾草的时候，要讲究时间，往往是天刚蒙蒙亮时，太阳还没有出来，青青的艾草还带着水珠，显得鲜灵灵，而且香气特别浓郁。如果等太阳出来了，强烈的阳光把艾草晒得蔫蔫的，采回来的艾草没有精神，挂在门口也不好看。待母亲抱着一大把回到家时，太阳才慢吞吞升起来。

艾草高高地挂了上去，有心的母亲还割来大把大把的艾草，烧起一锅滚烫的水，把艾条、菖蒲和青蒿等野草揉进去煎煮。草香四溢，热气腾腾。那药水淋到身上，舒筋活络，非常舒服。据说只有在端午那天采得草药煎煮的药汤最有去毒驱蚊虫的效果，什么污秽都给冲洗走了。

剩下一些零星艾叶菖蒲，母亲便找来一个小布袋，把它们慢慢揉进去，做成小小的香囊。香囊可以避除秽恶之气，听说古时候人们还用香囊预防瘟疫，以确保身体健康。挂在身上，香包里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，像是在拖着暖暖的母爱，感到特别幸福。

端午节还飘着那粽叶的清新香气。粽子是端午节必不可少的东西。在端午节来到的前些天，母亲便提着篮子匆匆往山里赶。她知道哪里有最好的粽叶，生怕去晚了被别人摘光。没有了粽子，节日的味道自然就淡了许多。粽叶喜欢长在潮湿幽深的山凹里，竹叶青青，是那么的洁净，那么的清新，一簇簇，一串串，竹竿那么的挺拔，青青竹叶，犹如女子浓眉，那么楚楚动人，多想居于竹林深处，

摘了粽叶回来的母亲，已经被山里的雾水弄得湿漉漉的。她急急忙忙将粽叶泡在水里，预防粽叶变硬变干，到时不好包粽子。母亲的粽叶常常包有很多东西，糯米一定是大糯米，泡过一两天。夹心里放些肉片、板栗、黑豆等，使自家的粽子味道比别家好得多，软软糯糯的，很是可口。糯米的粘味，肉馅的甜味混合粽叶的清香，让人吃起来津津有味。粽叶是纯天然的，对人体有滋养作用。吃了端午的粽子，格外耐饿，格外精神。

母亲常常多包一些，让我们带去学校分给同学，因为我们能吃，万一其他同学没有，就要分一些；或者左邻右舍来不及包粽子，母亲就叫我们小孩送去几个，一起分享节日的快乐。有时候感觉勤劳的母亲就像一张干干净净飘着些清香的粽叶。

艾草香、菖蒲香、粽叶香，这散发着青草香的端午节，带着浓浓的情感。在故乡的街巷，在浓浓的乡愁里，让人难以忘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