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圈竹条、一把锯子、一把篾刀,这是西彭镇新民村竹编手艺人,80岁的傅本禄老人做篾匠活的“吃饭家伙”,15岁起学竹编技艺,至今他已做了65年,制作的竹器物件数不胜数。
从起初“换点盐巴钱”的生计所迫到对传统老技艺依依不舍的念想,上了年纪的傅本禄体力跟不上,编制的竹器逐渐减少,眼看着这门手艺逐渐在漫长的历史中“隐入尘烟”,没带过徒弟的他说:“只要有人吃得了苦愿意学,我就愿意教。”
从手艺到“守艺”
▲老人展示竹编器具。
9月20日上午,新民村,傅本禄从隔壁理完发回来,便坐在自家院子里编竹器,他坐在小板凳上,弯着背,拉扯竹条,一根根简单的竹条在竹篮上方穿过,反复压紧压实。随着竹条上下翻飞,竹篮的一个手柄在他的巧手下逐渐显现。
傅本禄今年已经80岁了,15岁起学竹编技艺,至今他已做了65年,他的身边堆着一堆竹器,一件件竹器凝聚了老匠人一生的耐心。最近一两年,因为身体缘故,老人减少了竹器编织的工作量,但心里始终割舍不下这门手艺。
村里的邻居来串门,“傅爷爷,你的手艺真好。”傅本禄憨憨地笑,“自己编起耍的。”
“家里的器具基本都是我自己编的。”傅本禄带着记者走进储藏室,那是厨房旁边的一间屋子,门口摆着一排竹凳,两头是木料,中间是篾条编制的“木心花”图案。房间的窗户上,挂着竹制的窗帘。
房间里存放着各种各样的竹器,大到箩兜、簸箕,小到果盘、竹凳、蒲扇……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竹器,大大小小有十多个品种,全都是出自他的手。最里面摆着一把竹椅,有着宽大的靠背,竹片已经泛黄,是生活的磨砺,也是岁月雕琢的美,好像通常放在巷子或院坝,和炊烟米饭香一起,出现在很多人的记忆里。从一屋子的竹编制品中,我们能看到一个时代的斗转星移,也能够从中体会到传承不变的匠人精神。
最擅长编娃娃背篼
傅本禄一边拉扯着竹条,一边回想着当年往事。他告诉记者,从15岁起,他就自学篾匠手艺,最开始想换盐巴钱,于是学编方眼背篓,等编织技术熟练了,开始琢磨编一些新花样。赶场看见新样式的竹器便买回来,自己拆解研究编制技术,慢慢地,在附近小有名气。
在竹编最鼎盛的时期,编织得最多的是背小孩的“娃娃背篼”,至今,傅本禄还清晰地记得,最多的时候,一年编380个娃娃背篼,另外还要做家里三亩地的农活,打2000斤稻谷。
在漫长的岁月里,编织竹器的活儿都是微薄报酬,更多是乡亲们拿着竹条上门,他免费编织,但傅本禄却从未放弃这门手艺,这些年,他不想出远门,多数时间都在家里安静地编竹器,一些篾器小贩慕名前来收购竹器,拿到西彭或是江津,以及更远的集市上去卖,“收购价一个背篼50元到60元,他们拿到市场上卖80元到100元一个。”
手编竹器曾是村民们日常生产、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用具,但随着时代发展,竹编这一传统技艺日渐衰落,老匠人纷纷转行,年轻人更是不愿意学。
在傅本禄看来,没人学的原因是竹器看似简单,编制过程却很繁琐,但是卖出价格却不高,比如编一个娃娃背篼耗时大半天,65年间,售价从几块钱涨到几十百把块钱。
与此同时,竹篾编织手艺也是一门细致活儿,首先毛竹要经过锯、刮、片、分、理、抛、浸、染、晒等若干道工序,每道工序都必须一丝不苟,这是做竹器的起码要求。编织竹器前后有十余道工序:打眼、做底、做壁、扎架、绕边、扎丝、锁口等。即便是编一个果盘,也需要七八个小时,编一个大件物品则需要一两天时间。
希望将手工艺延续下去
随着年纪增大,寻找竹编原料也成了难题,有时需要到河边找水竹,有一次在河边砍竹子时,傅本禄差点跌倒在地,孩子们知道后就不让他再去了。
目前,儿孙辈都没有继承这门手艺,“编竹器辛苦,编一天的竹器下来,双手被篾片划得都是伤口。孩子们有自己的活路,不勉强。”傅本禄说。
现在,傅本禄编制的竹器更多是陈列在新民村村史馆,被作为乡土手工艺展示。“虽然竹编制品现在用的人不多,但我就是舍不得丢下这门技艺,可能我们这辈人过后,会这种手艺的人就越来越少了。”傅本禄说,以前自己年轻时想学编竹器,有些师傅不愿意教,关键的技术还有所保留。而现在,只要有人愿意学,他会认真教,希望大家一起切磋,把这门手工艺发扬光大。
有意愿学习竹器编制的市民或团体,可以联系融媒助农热线68782065(工作日9:00至18:00),将这门手艺延续下去。